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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越苏/霄河焚寂】雪千寻 2

教主哥哥怎么还没有吃掉苏苏( •ิ_• ิ)

若歌诗:

雪千寻 1


苏苏上山翌日,雪千寻花开得正好,花光一照,半山烟霞半山白雪。


陵越离了寝殿,就抽不开身了。天墉圣教与蓬莱,一月之前曾有一场死战,教主为教中伤亡的弟子疗救善后,事事亲为。


这日,却不经意地,时常念起昨夜寝殿中,苏苏怕怕地伏在他怀里,气息浅浅那一抱温存,想起了,就找人去望苏苏一回。


这当祭品的,孑然一身上了山,行李只有那一袭红衣裳,连鞋袜也不曾穿着,教主一早起来,寻了几身少时穿的半旧衣物,在榻旁放着,又着人备了温汤暖水。


有弟子回报说,苏苏沐浴更衣了,发也不挽,光着脚,走到半敞的窗畔,下巴就枕在臂上,一面吹风,一面仰着头,望山顶的红云。


那时苏苏还不知道,他来之前那场死战,为的,就是昆仑山顶那朵雪千寻花。传说花开时采下来,同朱砂青黛,鬼灯笼伽罗香炼成药,服下去,可与花同寿。


雪千寻花,少说也开过几百回了。


陵越怕苏苏闷得慌,又令人送去一本画折,一柄小木剑,两样都是教主读书习剑之年,随身之物。


弟子又回报说,苏苏应是喜欢的,他坐在屏前,看了几页画折,笑了,也不知瞅见什么了。


教主心里有点不是滋味,他同苏苏共枕一夜,还没见苏苏笑过。


又听弟子说,晌午送去的一饭一菜一汤,苏苏一口未动。教主只当山上饮食平淡,小家伙喜欢又滋有味的,就差人下山买了一把梅子,一碟糕。


端到寝殿里,苏苏依旧捧了画折,头也不抬。


有个长老隐约记起,昔年送上山来的灵族少年,听说是食灵泉边的奇花异草,饮灵泉之水长大的,就如是说了。


教主为几个受伤的弟子配好药,就独个往云杉林去了。


云杉林常年积雪,了无人烟,只有陵越知道,雪下,生着小小的山蘑菇。


陵越少时,常一个人跑到林里,寻又老又结实的云杉,向树下,拨开厚厚的积雪,看看山蘑菇长大了没有。


雪里冷,山蘑菇生得缓,找到一朵巴掌大的,就是宝了,必得掬几捧雪盖好,再以枯草扎个小人,立在雪上,守着它。


去过了云杉林,这一日就是欢喜的。


那时陵越也曾惦着,师尊只有他一个徒儿,若再添个小师弟,他就可以摘一把山蘑菇,两人一席夜读,饿了,熬一碗汤与他暖身子,或带他一同在林中玩,山蘑菇,就是他们两人的了。


如今去云杉林,是为了苏苏。


当年枯草扎的小人,早已让大雪湮灭,陵越在林中找了许久,山蘑菇都是小小的,竟再也寻不见巴掌大的了,他好容易摘了一小把,包在帕子里,走出林子,天已暮了。


苏苏伏在屏前案上,画折看得很是仔细,蓦地抬头,又是夕阳西下。


他不觉站了起来,仍是光着脚,一步一步,慢慢向窗边走去。


窗下有一方小榻,苏苏爬上去,静待了片时,伸手,悄悄把窗推开一线,深深屏住一息,朝外头望去。


不多时,一只狼,就从阶下,猎猎奔来,一身苍青的毛,扬洒在夕色里,唯额上一抹雪白,在那一跃,又一踏之间,明明灭灭。


苏苏见了他,手一抖,小窗啪地落下来,他对着窗纸,出了一会神,想起狼王的故事。狼哥哥,每夜仰头望着月亮,月色,就留在他额上,抹不去了。


静了一会,苏苏又欠起身子,轻轻推窗,向外望。


最末几阶,狼怕惊了猎物似的,踏得又轻又缓,最后,在最上头一阶立着了。


天边烧得火红,狼扬头看着夕阳,一身金灿灿,立得像一座城池,耳朵尖尖,好似楼头的哨兵。


苏苏放下窗,在小榻上蜷住了身子。狼吃苏苏之前,苏苏还见得到教主哥哥么?他想再见教主哥哥一回。


陵越端了一碗山蘑菇汤,踏入寝殿时,见苏苏一身素净,衣裳合了身,更觉小小的,蜷在窗下小榻,怀里抱着小木剑,怯怯地望他,他走近一步,他就蜷得深些。


陵越向小榻旁坐下,盛了一匙汤,轻吹一回,送到苏苏面前。山蘑菇香,倒让苏苏记起山谷里晨时雾,暮时雨,水边苔上那一片一片,只开一会的小花。


苏苏撑起身子,挨到匙边,阖上眸子,闻了闻,浅尝了一小口。他不怎么惦记住在岩洞的日子,除了他的小野猫。


陵越眸光漾了一漾,又吹好一匙,等苏苏来尝。


喝下半碗汤,苏苏抬眼,悄望了教主哥哥一回,并没有长出尖尖的耳朵。陵越问苏苏,这天过得可好,苏苏不说话,安静了一会,拥在教主哥哥的臂上,偎住了他。


他有心问一问,狼什么时候吃苏苏,可又不敢,好像这么抓住,教主哥哥就不会变狼了。


陵越不敢动一动身子,只唇角扬了一分,把半碗汤喂完,就抱起苏苏,往内室走去。


过玉屏,见苏苏回头向案上看了一眼,他也看过去,是画折。他又折回来,俯下身,拾起它,和苏苏一并抱回了内室。


画折是陵越少时亲手所绘,里头一半是师兄弟一同修行的光景,一半是山海经中神仙妖怪的模样,教主自幼文成武德,丹青却十分潦草,两人拥在床头,共执一册,看了一会,苏苏就寻了一页白天看过的,让教主哥哥讲。


是那年初冬,初雪来早了,叶还未落尽,大雪一压,一树一树连枝折下来,一时满山此起彼伏,都是枯木摧折之声,画折里画的,就是早课时候,长老在前头合目讲经,一众师兄弟挤在窗边看雪的样子。


陵越说两撇胡子的是长老,几个高高低低的玉冠,是师兄弟,有一柄剑的是陵越哥哥,有一朵小花的,是当年教中,独一个师妹。


姊姊好看么?苏苏倚在教主哥哥肩上,抬头问。他不曾见过母亲,只听嬷嬷讲过,母亲是族中最好看的人。不知为什么,他想见一见这画中有一朵小花的姊姊。


好看。陵越说。他抚在苏苏发上,像一注向长夜里淌去的长河。这画中几个师兄弟,和师妹,同蓬莱那一战,如今已不在了,他心头一牵扯,忍不住咳嗽起来。


苏苏把手覆在教主哥哥心口,轻抚了几回,陵越握住那只温软的小手,转开脸去,咳嗽一时止不住,苏苏见了,又在教主哥哥胸前枕下来,听着那心上,一震一震的,阖起眸子,就听见了疼。


待心头那捧灼灼的疼渐息了,夜也跟着沉下来,陵越兀自静了一会,哑声唤了一句苏苏,他说,陵越哥哥和有一朵小花的姊姊,从小一同长大,是兄妹之谊,不是……


说到此处,只觉好生唐突,苏苏何尝懂得这些,陵越打住话头,低头看了看,苏苏趴在他身上,睡着了,眉心轻皱,怕是压着半边身子,睡得不安稳。


他欠了欠身,臂弯揽住苏苏,让苏苏枕着肩头,轻轻躺下去,苏苏醒了几分,迷迷糊糊问,教主哥哥,还疼么?


陵越摇了摇头,苏苏才安心睡去了。


—未完待续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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